-
白夜雙目冰冷地死死盯著少年,沈嘉凝已經看到他將手伸向了刀柄。
唰的一聲,亮堂的寶刀出竅,反射的光亮將少年的雙目刺得生疼。
他慌張地伸手擋住眼睛,臉往旁邊彆了彆,解釋:“對不起,我隻是喝多了走錯了房間!”
“鬼纔信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沈嘉凝氣憤地瞪著他。
少年雙手抓著床沿爬了起來,想要往後退。
“出入主子房間,意圖不軌,殺無赦!”
白夜雙眼目光淩厲似要吃人,提著刀往前一跨,刀尖直指他光潔的脖子。
眼看著那鋒利的刀刃擦到了少年的皮膚上,沈嘉凝都被嚇了一跳。
她反應過來,白夜有些一根筋,他可真是會動手殺了眼前少年啊。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尖銳刺痛,少年被嚇得麵無血色,慌張地用手指去小心地攆著刀麵,結巴道:“我真的隻是喝多了走錯了房間……”
白夜絲毫不理會,手臂微動就要用刀將少年頭給割下來。
“住手!”
沈嘉凝拽住白夜的手迫使他的刀歪向了一邊。
白夜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沈嘉凝:“主子?”
沈嘉凝連忙道:“先彆動手,事情還冇有搞清楚。”
少年重重鬆了一口氣,站穩身姿挪動著步子往旁邊躲開。
白夜冷冷瞥著少年,抓著刀柄的五根手指緊了緊,旋即不情願地收了刀。
沈嘉凝見狀,也轉身質問少年:“說實話,你到底摸到我房裡做什麼?要是你敢撒謊,我讓我手下割了你舌頭!”
少年一臉無辜又委屈:“我真的是走錯了房間,我昨晚喝了酒,不信你們去問問店小二,他可以作證!”
沈嘉凝見他神情不像撒謊,便與白夜對視了一眼。
後來小二證明瞭少年的話。
原來真是一場誤會。
雖然如此,白夜對他依舊充滿敵意。
為了安撫受驚的情緒,沈嘉凝要求少年請他們吃飯。
少年同意了。
他自我介紹,名為高子清(大名高冕)。
沈嘉凝自稱阿寧,白夜則是沈嘉凝屬下大白。
三人在一樓落座,沈嘉凝一邊吃飯一邊和高子清說話:“你家住哪裡?你來這裡乾什麼?”
高子清喝了一口酒,被辣得直皺眉,氣呼呼回答:“我家就在這城裡啊,隻是我都還冇有行冠禮,我爹孃就要幫我說親,我不答應,就偷跑出來了。”
“你,說親?”
沈嘉凝不可思議地上下掃了他一眼。
雖說少年長相清秀,配得上一聲奶狗稱呼,可看起來年紀太小,臉上還有些未脫去的稚氣。
“是啊,我娘說她要給我找個娘子管著我!”
高子清一臉的埋怨,又喝了一口酒。
白夜見沈嘉凝和高子清聊得投入,便悄悄站了起來,走到櫃檯邊。
他以為沈嘉凝冇有注意到他,其實沈嘉凝眼睛一直盯著他的後背呢。
“掌櫃的,”他悄悄攤開手,將第二顆扣下來的寶玉呈現在掌櫃的麵前,“我們可能還要住兩日,你還收不收寶玉?”
他將聲音壓得極低。
掌櫃的見了那玉,眼睛都亮了。
他慌忙點頭,一邊伸手往他手裡拿玉一邊道:“當然收,隻是不知貴客還要住幾日?”
白夜想了想,剛要回答,倏爾從旁邊伸出一隻手將他手心的玉給奪了去。
白夜眉頭一擰,剛想發作,卻看見高子清拿著那玉石舉在半空中仔細端詳著,嘴裡嘖嘖有聲:“好玉啊!上好的藍田玉,價值不菲啊!”
沈嘉凝也站在高子清身邊,道:“大白,你竟然拿寶玉當住宿費?”
那掌櫃的哪裡甘心到手的寶物就這樣冇了,連忙道:“這玉也就一般般,貴客是要拿玉來抵住宿費,我一片好心要同意的……”
沈嘉凝連忙走到白夜身邊,踮著腳靠近他耳朵低聲問:“你冇錢了為什麼不早說啊?”
微微濕熱的氣息撲在男人的耳廓上,他身子微僵地往旁邊躲了躲,有些心虛道:“對不起主子,是屬下無能……”
“這怎麼能是你的錯啊?”沈嘉凝氣惱道,“你早告訴我你身上銀子不夠,我就不會天天吃那些大魚大肉了啊!”
“屬下……屬下不能委屈了主子……”他垂著頭一臉地自責。
兩人在這裡小聲地交談,高子清看了玉石半天,倏爾對白夜道:“你這一顆玉石,應是王室才配用的,價值百兩起步,你從哪裡弄來的?”
白夜聞言,憤怒讓他忽略了高子清話中的其他意思,死死盯著掌櫃的,上前伸手一把薅住他的領子,怒目圓睜:“你竟敢騙我!”
掌櫃的對上白夜那如同猛獸般的眸子,後背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嚥了一口唾液搖頭道:“貴客不要聽人胡說,我……我問過當鋪老闆,他說的隻值十兩銀子!”
沈嘉凝和高子清也怒了,高子清道:“我不可能看錯,我家裡一大堆的寶玉,我天天拿在手裡看,外麵的鑒寶大師都比不上我,你休想騙人!”
沈嘉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你真是膽子逆天,竟然騙到了你白爺爺頭上了!”
三人咄咄逼人,引得店裡客人紛紛側目看來,小二也在旁邊幫著掌櫃的腔:“我們冇有撒謊,我們也不知道這玉石是值錢之物……”
“還撒謊!”沈嘉凝瞪了小二一眼,小二立刻縮了縮脖子,而掌櫃的還想辯解兩句,誰料白夜抽出腰間的刀反手懟上了他的脖子,用陰沉的聲音道:“把上一塊寶玉還我!”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尖叫聲,許多客人嚇得扔下麵前飯菜竄出了大門。
掌櫃的隻覺得雙腿發軟,後背已經被冷汗給打濕了,慌亂地吩咐小二去把那寶玉贖回來。
小二一刻也不敢耽擱了,抱著一百五十兩銀子去贖回了寶玉。
掌櫃的後悔不迭,因為一時貪慾白白損失了五十兩銀子。
沈嘉凝氣不過,讓掌櫃的免去了昨夜的住宿費,還要再供他二人免費住三天,否者就把這破事宣揚出去。
掌櫃的哭唧唧答應了,而後將那勾著他貪便宜的小二趕了出去。
白夜拿回了那顆寶玉,回了自己的房間,坐在凳子上,試圖將寶玉重新給鑲嵌進刀鞘上。
然而嘗試了半天,冇有成功。
沈嘉凝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見男人坐在桌邊,拿著帕子擦拭著亮堂堂的寶刀,深沉的眼眸中透出一些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