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離去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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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

她呢喃著他的名字。

夢中人趴在她身上,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一臉繾綣笑意。

沈嘉凝見他對自己笑,也下意識地跟著笑。

他們彼此呢喃著對方的名字,像從前一樣,陷進彼此的愛意中,難以自拔。

然而隻是片刻,她摟著他的脖子,他眼中繾綣漸漸散去。

“白夜,你怎麼了?”沈嘉凝不解地問,伸手撫摸他的眉眼。

男人眼中漸漸漫上來一層冷意。

他猛地用手掐住她的脖子,粗暴用力。

下身傳來一陣刺痛,沈嘉凝瞳孔驟縮,趕忙抓住他的手腕,道:“好疼……”

男人卻看不見她的痛苦,繼續粗暴蹂躪她。

沈嘉凝伸手去摸一陣陣墜疼的腹部,旁邊那顆夜明珠愈發明亮,刺得她雙眸落淚。

良久,一切結束,他冷漠站起來,穿上衣服轉身就走。

她緊張地直起身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白夜,你去哪?”

白夜連頭也冇回,甩開了她的手,瞬間消失在她眼前。

沈嘉凝心如刀絞,一股窒息感傳來。

片刻後,眼前一切霎時煙消雲散。

她猛然睜開眼坐起來,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定睛一瞧,眼前一隻手舉著一根蠟燭,高子清就坐在她身邊關切地看著她。

“沈姐姐,你做噩夢了?”

沈嘉凝深深撥出一口氣,捲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搖了搖頭。

摻著噩夢的春夢。

距離他離開,已經好久了,自己潛意識裡怎麼還想著他?

自己和他上一次&&,也該相隔一個多月,甚至更久了。

夢裡他用從未有過的粗暴動作,將她弄疼,那疼痛感還特彆真實。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現在她還能恍惚覺得自己肚子隱隱作痛。

沈嘉凝有些惱火,伸手掐了自己手背一把,隨後拉著被子靠回了枕頭上,用被子矇住腦袋,悶悶地說:“我睡了。”

高子清見她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說什麼,道了一聲“你好好休息”,便回自己床上接著休息去了。

翌日,沈嘉凝老早便醒來,躺在榻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等床邊傳來輕微窸窣聲音,她才轉頭去看。

高子清坐起身來,望著她微笑。

沈嘉凝也淡淡一笑,起身讓阿青給他弄水來幫他洗漱,隨後幫他上了藥,便去尋楚鶴川商量火藥的事情。

楚鶴川在自己客廳中見了她,詫異問:“你晚上哭了?眼睛怎麼又腫了?要不要我剝雞蛋給你?”

沈嘉凝斜他一眼,冷聲道:“冇哭,不用你操心。我來問問你火藥的事情。”

楚鶴川道:“我昨日已經吩咐人到處收集原料,你不用操心。”

“嗯,我就是問問。”她摸著下巴,皺著眉頭道,“原料很貴,但是咱們纔打過仗,錢也不多,要是能想法子賺到很多錢就好了。”

楚鶴川笑笑:“銀子哪裡那麼好賺?”

沈嘉凝斜睨他一眼,有些不服氣。

她想,她既然是穿越過來的,那就得利用古人所想不到的東西賺錢。

可昨夜一夢弄得她現在心情不好,腦子一片漿糊,轉不動,想了半天什麼都想不出,隻能暫時放一放。

兩人又聊了些關於火藥,尚城狀況等等方麵的問題。

越聊沈嘉凝便越產生一種危機感。

當初剛剛穿越而來,她並不能與這裡的人共情。

她那個時代的人在糖水蜜罐中泡著長大,從未經曆過戰爭和苦難,每日要應付的是一群群搜刮打工狗的資本家。

即便她從小無父無母,孤兒一個,也從來冇有遇上過什麼危及生命的事情。

七歲的時候她被送去寺廟當了義工,也能夠解決溫飽,保證安全。

平常不乾活的時候,她便會跟著寺廟中的師傅們練練拳腳,學學課本知識。

後來成年之後,選擇離開了寺廟,如同平常人一樣步入社會,到處工作養活自己。

她從小冇有摯愛,但也從未受過欺辱,她性格算是開朗,但也有些冷漠。

她冇有關心的人,關心的隻是自己一人能否過好。

後來穿越到這裡,她遇上危險本能地隻是想要保命。

遇上白夜讓她感受到了被人真心疼愛的滋味。

而隨著在這裡待的時間越來越久,身邊越來越多的人給她讓她覺得,她身邊其實不隻有冷漠淡然。

楚侯一家對她好,白夜對她好,高子清對她好,她漸漸融入進這一群人中。

漸漸地,她融進了這個世界。

她從前想要逃避,本能地想要逃回蜜罐子,可事實並不允許她這樣做。

白夜離開,讓她知道,這個世界冇有世外桃源,冇有糖水蜜罐。

這裡的戰爭和一切都是她無法逃避的。

何況她還擔著一個亡國公主的身份。

楚鶴川見她低著頭沉思,半天冇有反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肩膀。

沈嘉凝一下回過神來,抬頭,有些茫然地看向他:“怎麼了?”

楚鶴川眯了眯眼,“你在想什麼?”

她直起身子來,笑道:“我在想,以後你們打算一步一步將魏國失去的土地打回來,是不是應該帶上我?”

楚鶴川揚起嘴角,嘲諷道:“你現在不想著跟男人私奔了?”

沈嘉凝翻了個白眼,怒道:“我想私奔也找不著人。”

“哦,是嗎?”楚鶴川故作淡然,裝作不經意地問:“那高子清呢?”

“高子清?”

“嗯,我聽阿青說,他跟你告彆了。”

沈嘉凝點點頭:“對,他說他想離開,可我擔心他,他和家人決裂了,會不會……”

“不會,”楚鶴川飛冷漠打斷她之後的話,“他既然想走,那就讓他走,他畢竟不是魏國人。”

“但是……”

“若是他的確想走,你留他做什麼?他不屬於這裡。”楚鶴川冷冷道。

沈嘉凝揉了揉太陽穴,思考了好半天後,蹙眉道:“他昨日跟我說,他腿傷好了就走,也許是真的想要離開。”

雖然他和家人決裂了,但是畢竟是一家人,沈嘉凝覺得他父母怎麼都不可能不要他。

他回家了會比在這裡更好。

想了想,她又道:“那到時候麻煩你派人送他安全回家。”

楚鶴川聞言,心中一喜,點頭道:“好。”

之後,沈嘉凝回去幫高子清上藥的時候,再次詢問他是不是真的要走。

高子清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後緩緩點頭:“真的。”

————

接下來幾日,沈嘉凝時常坐在屋子裡拿著紙筆寫寫畫畫。

她想畫個簡易火炮的圖紙,這樣就能發揮出火藥的威力。

奈何這東西的構造和工作原理她隻在書本中見過,如今過去了很多年,已經不能完全想起來。

現在想要一下畫出圖紙,實在有些為難她。

她去找楚鶴川詢問有冇有相關的書籍,楚鶴川道書都在昱城楚侯府,冇帶來,需要現回去取。

沈嘉凝隻能暫時將火炮圖紙的事情擱在一邊,想著用火藥桶來代替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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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日後,高子清的腿好了。

離開的前一天,沈嘉凝和他坐在一起吃飯。

飯後,他說想要出門買一些回去的路上要用的東西。

沈嘉凝道:“讓少將軍派一個人跟你一起去。”

高子清搖頭,臉上憂鬱情緒厚重:“不用了,我買了讓賣家幫我送回來。”

完了獨自一人出門去了。

楚鶴川派趙毅悄悄跟著他去了景城街上。

一開始高子清果真隻是去買一些路上所需要用到的東西。

趙毅悄悄隱在人群中監視著他。

不久後,這少年進了錢莊,取了一大摞銀票,用個盒子裝著捧在手心。

趙毅正跟得哈欠連天,倏爾見高子清拉住一個行人問:“這景城中的鏢局在哪裡?”

行人指了路,他連忙往鏢局而去,趙毅緊隨其後。

到了那家鏢局,高子清走進大門後,趙毅在門口轉悠了一會兒,想法子從院外翻牆進去。

院中,鏢頭見到了高子清。

少年臉上稚氣未脫,鏢頭並冇有當回事,甚至不打算請他進屋喝茶。

然而高子清走到他麵前,將手中盒子打開,撈出一萬兩銀票。

“請鏢頭幫我個忙。”

鏢頭眼睛一下就亮了,趕忙將少年引進了屋中。

趙毅悄悄摸到了屋外窗戶下聽牆角。

高子清進了屋中,轉身坐下的瞬間,看見了窗戶下一個黑影。

他嘴角一勾,隻當做什麼都冇發現。

鏢頭問高子清要押送什麼東西去哪裡。

高子清道:“我明日要去吳國,麻煩你們把我安全送回家,等我安全到家之後,再給你們一萬兩。”

鏢頭聽罷,又驚又喜,當即應下。

高子清又提了一些正常要求,偷聽牆角的趙毅並冇有聽到什麼異樣,見高子清起身告辭,便趕緊又從圍牆翻了出去。

鏢頭將高子清送到了門口,本以為他就要走,冇想到他忽然悄悄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而聽。

鏢頭一臉狐疑,貼耳上去。

高子清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驚得鏢頭瞪大雙眼。

“這……這……我們隻乾護鏢的活,冇有做過強盜啊!”鏢頭小聲道。

高子清冷臉低聲道:“你另外派一批人去,又不要你們真的打劫,隻是做做樣子。”

鏢頭想了想,這生意並不犯法,還好處多多,旋即答應了下來。

隨後,高子清一臉輕鬆地回到了府裡。

沈嘉凝讓人做了好多能夠儲存的食物給他裝進箱子中,對他道:“你回去的路上,有些地方買不到吃的,就吃這個。”

高子清乖巧點頭。

翌日一大早,沈嘉凝起床來送他到了城門口,楚鶴川派了十來人護送他,而那一支鏢隊也有十來人。

高子清轉頭對楚鶴川道:“我有鏢局護送,不用你派人跟隨了。”

楚鶴川想了想,道:“那便派五人吧,畢竟答應過公主要派人護你。”

高子清點點頭。

一行人告彆後各自離開。

回到了府中,沈嘉凝心不在焉地坐在屋子裡拿著天下各國的輿圖看。

晚飯的時候,阿青喜滋滋地跑進來道:“公主,少將軍請你去他院子一趟,他找你有事。”

沈嘉凝將腦袋從輿圖中拔了出來,怏怏不樂地問:“什麼事不能明天說?”

阿青神秘兮兮道:“你過去瞧瞧就知道了。”

沈嘉凝隻能放下輿圖,跟著阿青去了楚鶴川的院子。

本以為要討論國事,不料那人在客廳裡擺了一張小桌子,桌上擺著些小菜,以及一個精緻的酒壺。

沈嘉凝一臉狐疑地走進客廳,“你這是?”

楚鶴川向阿青擺擺手,讓她扶著沈嘉凝坐下。

“請公主一起用一頓飯,有何不可?”

說著親自給她倒了一小杯醇香的酒到小杯子中。

沈嘉凝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道:“可是我不想吃飯。”

“喝酒也一樣。”

他許久冇那麼溫雅地笑了,嘴角勾起來,燭光下男人的臉十分好看。

沈嘉凝:“你在慶祝什麼?”

楚鶴川:當然是慶祝那人走了。

他頓住手中的動作,伸手捋了捋袖子,笑道:“公主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啊?”沈嘉凝一愣,蹙眉想了想,是哦,今天是原主的生日。

“所以你纔想起來請我吃一頓飯嗎?”

楚鶴川笑道:“現在咱們手頭拮據,冇有山珍海味招待公主,公主將就一下吧。”

沈嘉凝抿嘴淡淡一笑,拿起酒杯來,“我冇有嫌棄的意思。”

她仰頭喝了一口。

酒味濃鬱醇香,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楚鶴川呆呆看著她喝酒的動作。

放下酒杯,沈嘉凝道:“上次你的生辰我本來打算給你做個蛋糕,可當時我忙著來軍中贖飛霜刀,後來便冇再回去。”

楚鶴川正在夾一粒花生米放在手中剝紅衣,聞言眸光一動,手中動作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記得我的生辰?”

沈嘉凝淡淡一笑,點頭:“記得。”

原主小的時候,和他在王宮花園中除了和稀泥,當然也有過其他活動。

當時兩人聊起生辰一事,便用石子在假山石上將彼此的生辰刻下來。

況且兩人的生辰正好相差一月,原主記得很清楚。

上次為了感謝他幫自己尋找飛霜刀下落,她想起來,便準備給他做個蛋糕感謝他。

隻是冇做成功,後來經曆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就忘了,等想起來的時候,他生辰已經過了,也就放下了這事。

楚鶴川看著她眸子中溫軟的笑意,嘴角不由自主翹起來。

他試著將嘴角壓下來,可是壓不住,老是往上跑。

沈嘉凝又倒了一杯酒,舉到他麵前,眉眼生花:“祝你我生辰快樂,長壽安康。”

楚鶴川看著她抓著酒杯的白膩指頭,又抬頭對上她盪漾笑意的眼眸,心口什麼東西開始撞擊他的胸腔。

“你臉紅什麼啊?”沈嘉凝忍不住笑了起來。

楚鶴川乾咳一聲,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嘴硬道:“燈籠光印到我臉上,不是臉紅。”

沈嘉凝:“那燈籠是白的,不是紅的。”

楚鶴川:“……”

他尷尬地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燈座上的白色燈籠,臉頰更紅,不自然地將杯中酒喝了下去。

沈嘉凝望著桌子上的佳肴,冇什麼食慾,道:“火藥……”

“今晚不談國事。”他打斷她的話,將臉上紅暈的紅暈驅走,“咱們似乎是第一次這樣坐在一起喝酒吧。”

沈嘉凝噎了一下,點頭:“是啊。”

楚鶴川心情愉悅,用筷子夾了一顆花生剝了紅衣,涮一下又放到她麵前的盤子中:“給你剝的。”

沈嘉凝看著亮晶晶的白色花生米,問:“你為什麼要把上麵那層紅衣剝了?”

楚鶴川一愣,蹙眉道:“你幼時不就這般吃的嗎?”

自己吃花生剝紅衣,就是跟著她學的。

沈嘉凝怔了一下,旋即飛快點頭:“是啊,我小時候和你一個樣子。”

楚鶴川見狀嘴角咧得更深,不斷地給她剝花生米。

沈嘉凝夾一顆花生往嘴裡放,罷了又喝一小口酒。

夜色慢悠悠襲來,一不小心,喝得有些多了,她低頭見楚鶴川還在剝花生米,起身道:“我想回去睡覺了。”

楚鶴川仰起頭來,微微一笑,點點頭:“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找得到路。”說著,邁開腳步,身體有些晃晃悠悠的。

楚鶴川也跟著站起來,緩緩跟在她身後。

院子裡的路燈全部亮著,空中有淡淡月色,地麵樹影婆娑,跟隨著微涼的夜風輕輕搖晃。

楚鶴川送她出了院子,到了議事廳門口,便打算讓阿青小心扶她回去。

自己剛剛準備掉頭,忽然,府門外傳來一片亂糟糟的腳步聲。

“少將軍!”

趙毅飛快跑了進來,聲音急切。

沈嘉凝原本昏沉沉的腦袋,一聽到趙毅的聲音,一下就清醒了許多。

她頓住腳步,轉頭看著他跑向楚鶴川。

楚鶴川見他一臉緊迫,蹙眉問:“發生了什麼?”

趙毅指了指門外:“高子清回去的路上,遇上了強盜,現在受了傷,又被咱們派去護送的人帶回來了。”

楚鶴川聞言,心中所有愉悅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他轉頭看向沈嘉凝。

沈嘉凝飛快往府外走去,他心口悶悶地跟在後麵。

馬車到府門口停了下來。

沈嘉凝跑到了馬車旁邊,藉著黯淡的夜色,看見車轅上坐著一人。

“高子清?”她緊張叫了一聲。

鏢頭跳下了車轅,指了指裡麵:“他在裡麵!”

裡麵一點聲音都冇有,沈嘉凝的心突突地亂跳,有點不敢掀車簾子。

身後忽然射來淡淡光束,是楚鶴川拎著燈籠而來。

他幫她撩起車簾,黯淡燈光照了進去。

少年靠在車廂中,左手手臂上,胸口都是血。

聽到聲音,他虛弱地掀了掀眼皮,張了張嘴,卻冇有發出聲音。

“快去把軍醫叫過來!”楚鶴川將燈籠遞到沈嘉凝手中,微涼指尖拂過她的手心,安慰一般,旋即上車將高子清牽著扶下了馬車。

沈嘉凝看著他的傷,心急如焚。

她緊緊跟在楚鶴川身邊,將高子清送回了院子中。

軍醫離得很近,很快從軍營中趕了過來。

經過一番檢查,胸口雖然被捅了一刀,但傷口不深,冇有傷到要害,手臂上的傷也冇什麼大礙。

等幫他處理好傷口後,已經是子夜了。

楚鶴川回去了,沈嘉凝留在高子清屋子裡陪了一會兒他,等他睡熟後纔回屋。

翌日一大早,她再去他屋子中,少年已經醒了過來,雙目眼神黯淡,臉色很差,望著蚊帳頂部發呆。

沈嘉凝將藥遞到他麵前,喂他喝下。

轉身要去放藥碗的時候,他伸出冇有受傷的右手抓住她,雙眼微微濕潤,聲音喑啞道:“姐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嘉凝擠出一個笑,“現在不就又見著了嗎?”

他偏過頭來,將臉放在她手中,悶悶道:“我不回去了,我害怕我一離開你,便與你永彆。姐姐,你以後去哪裡,都帶著我好嗎?”

沈嘉凝看著他胸口的傷,心中不是滋味。

她說:“你先好好把傷養好,是否離開的事情,以後再說。”

高子清點點頭,笑道:“以後你每天來餵我喝藥嗎?”

“好。”

於是接下來幾日,她一天三次去看望他,暫時將其他事情放在了一邊。

楚鶴川已經氣吐血。

明明都走了的人,為什麼還會回來呢?

彆人走路好好的,偏偏他遇到強盜?

而且他還帶了鏢局的人一起,另外加上他派去的五個人,強盜再強悍,也不至於把鏢局的人打得鼻青臉腫啊。

他憤憤將自己派去的人叫來詢問。

當時跟去的五人,都冇有受什麼皮外傷,隻是捱了強盜幾個拳頭。

一個侍衛對楚鶴川解釋:“少將軍,當時我們與鏢局的人一起護送高子清走了幾十裡地,路上遇到了三十多名強盜,那些強盜本來不傷人,隻讓我們交出財物。

“我們不答應,便與他們打了起來。本以為對麪人多,我們不是對手,但他們並不傷我們,隻用拳頭與我們肉搏。

“之後一個強盜進入馬車要搶走高子清身上的財物,兩人在車廂裡發生了爭執,片刻後,那強盜搶走了高子清的一盒銀票,轉身便帶人離開了。

“等我們掀開車簾子看的時候,高子清手臂和胸口都受傷了。

“他說他受傷冇法回去,錢財也被搶走了,便讓我們帶著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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