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年看電影

想到看電影,這讓我想到了很多年以前老一輩跟我談起夜路去看電影的故事。

聽我姥爺跟我講在他們那個年代,電影跟現在的完全不一樣,那像現在,手機一打開,想看啥電影,網上一搜就出來好多,那個時候科技不發達,如果想要看一場電影,要跑到老遠的地方去看,看電影的地方不是現在的電影院也不是鎮上,好像就叫“公社。”

不管啥電影,隻要能看,就是幸福的,不止是大人喜歡,連“黃髮垂髫(幼童與老人)”都精神抖擻,大晚上得就能跑幾公裡,屁屁咧屁咧地跟著大人,從來不喊累,那像我們現在的年輕人,拿著個手機能躺在床上打一天的遊戲,跑個步都感覺要了老命似的……。

那個時候我姥爺才7歲,就囔囔著要跟大夥去看電影,大人看著那紅潤可愛的臉龐,就心軟小來,揹著我姥爺,全村人點著火把,唱起民瑤,你說我笑往街上跳著走去。

聽我姥爺說的意思,那時候的看電影可是吸引了不少老百姓,隻要聽說哪裡要放電影,晚上的時候,全村就集體,從不落下一個人,到了某個路口,又能看到另外來看電影的其他村子的人,大家見麵了,互相調戲,大人說著家常,小娃娃在大人之間你追我趕,玩捉迷藏……。

到了公社,這裡早己人山人海。

都是來自五湖西海的老百姓。

那時農村冇有供電,放電影是由電影隊自帶發電機,要放電影時,放映員都要宣傳安全注意事項:“看電影,要留人,防火防盜大事情;老婆婆,小朋友,過河過水慢慢走……”安全提示。

對於小娃娃來說最喜歡看的是戰爭片和英雄片,像《鐵道遊擊隊》《英雄兒女》《紅燈記》……,這些英雄們的英勇事蹟激勵我們勇敢、愛國、不怕苦、不怕死、砥礪前行,其精神影響了姥爺及我的一生。

看電影的途中,姥爺認識了來自隔壁村的二虎子和小梨子,一般人聽到這些奇怪的名字,肯定會覺得為什麼當時的人要起這麼好笑的名字呢?

那是因為那個年代的老百姓很少有識字的,便以動物,植物名命,認為這樣就能讓孩子以後大富大貴,平平安安……。

看電影期間,姥爺遇見二虎子,很快就熟起來,不一會兒,因為貪玩,忘記跟隨大人回家,等到二虎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公社的人早己空空。

在這天高夜深的晚上,說不嚇人那是假的。

在這群兒童中,姥爺算是年紀大的了,姥爺雖然說是第一次跟大人出來看電影,但過目不忘的本領是彆人望塵莫及的。

二虎子舉手無措,流著鼻涕,晶瑩剔透的寶玉從眼眶流出,小梨子到冇二虎子嚴重,但對幾歲的孩子來說,不哭是假的。

姥爺帶著二人摸索著往之前來的路上行走,到了一條小河旁,姥爺更加確定這就是回家的路,在姥爺東張西望,該走那條路時,耳旁傳來媽媽的聲音。

姥爺冇有立刻回答,而是掉頭看看是不是大人回來接他們。

結果是失望的,周圍寂靜無比,除了嘩嘩流出的清泉外,啥也冇有,過了一會,姥爺就開始心慌起來,預想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囑咐二虎子與小梨子,不管今晚聽到什麼樣的聲音也不要回頭,隻管往前走就行,本來膽小的二虎子此時雙腿抖得不行。

姥爺為了鼓舞二虎子繼續走下去,就跟二虎子提起了今晚看到的電影事蹟,這讓原本害怕的二虎子減緩了幾分,走到快離家不遠處時,後麵喊著三人的名字越來越近。

姥爺雖然才7歲,但常年聽著爺爺當年夜路運貨的事情,就明白他們三個遇見鬼了。

不知道為什麼跟著他們,但肯定的是這隻惡鬼來者不善。

惡鬼看到騙不了姥爺,就換成二虎子。

二虎子越本就被嚇得走不動了,在惡鬼的哭泣喊下,二虎子摔了個跟頭,姥爺及時扶起二虎子,忽然惡鬼不見了,三人鬆了口氣。

“二虎子,娘來了不用怕”婦女的聲音傳來。

這讓二虎子鼻涕往外甩,大聲哭泣起來,叫了聲“娘。”

其實那不是二虎娘,是惡鬼哄騙二虎子的,在虎子掉頭回話呢,就暈倒在泥土裡。

姥爺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等到姥爺醒來後,才知道。

大人發現他們幾個落單了,就帶著全村人往回找,果不其然,找到了他們幾個,更壞的訊息是二虎子丟了魂魄。

村裡有個廟,現在己經被推掉了,在上麵蓋成了學校;廟裡供著狐仙,村裡每逢佳節都要送貢品,豬肉……啥的這些,聽村裡人說,這樣就能保佑人們健康,平安。

從大人們口中得知,二虎子如今隻能請求狐仙幫忙了,到廟裡,村子中一半的人都在,村長將碗豎在廟前,用三隻筷子放在碗上唸唸有詞,因為虎子不是普通的掉魂,是被我們路過的惡鬼抓去的,隻有在狐仙麵前豎筷子,全村人祈禱,才能讓虎子回來。

神奇的是在村長的一番操作下,村裡立刻有人報信,說二虎子醒過來了,過了幾天。

村長告訴大家,翠河在他年輕時,村裡死過一個人,之後常年有人落水這類的,幸好路過討飯的道士看出端倪,讓村裡建了這狐仙廟用來鎮住惡鬼,後來他以為不會有事情,就冇告訴大家,後來虎子出事情,他才感覺隨著年代久遠,這廟恐怕鎮不住惡鬼了。

本來村長冇說之前,所有人冇有這麼慌,現在更加害怕了。

經許久商量後,姥爺的父親早年做木匠時,認識了南村的王瞎子,不能說本領高強,但捉鬼這類的還是有一點東西的。

姥爺就跟著村長,父親……等人去了王瞎子住的地方,打算請對方出山。

剛開始,姥爺以為王瞎子家裡像電視劇那樣放著道袍,桃木劍屹立在道祖畫像前……,到王瞎子家,啥法器也冇有。

這讓姥爺有點懷疑真假,村長跟王瞎子說明來意後,王瞎子似乎早就知道如此,說什麼這是天意,就跟著走一遭吧。

到了姥爺他們村子,王瞎子先去狐仙廟上了香,說今晚子時,便動手除惡鬼。

在此之前,王瞎子告訴眾人,惡鬼其實也不是完全心性懷的,隻不過是逗留在人間久了,心智變淡,慢慢地開始了害人,目的不是滅了他,而是送他去,該去的地方。

姥爺對王瞎子的話深信半疑,就問王瞎子,你遇見過鬼?

孩子搬的天性讓王瞎子哈哈大笑,王瞎子冇回答,冇否認,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王瞎子說水鬼一般不會上岸,就像魚兒到了岸上會死一樣,隻要大家不靠近河邊就不會有事情,說完,王瞎子解下背上的包,拿出紅繩,羅盤;紅繩是王瞎子祖上常年泡在狗血上,又埋入墳堆裡,用來抓水鬼最合適不過,羅盤其實在水裡作用不大,是防止水鬼上岸的,王瞎子還建議村民集中向河岸看有冇有抓痕。

不一會兒,有村民發現河裡有雙眼睛盯著水麵,王瞎子雙手成掌往河拍去,多年後姥爺才知道,那是往水裡拍咒,水鬼在眾人麵前躍起了1米的高度,王瞎子迅速喊村民向水鬼扔去紅繩,很快,在眾人的努力下,水鬼被抓到岸上。

離開水麵,水鬼瞬間斷了氣。

村長提起燈油,纔看清楚,水鬼大約有12歲孩子那樣大,身上全是黑得像礦洞裡的碳, 長相卻跟人差不多,王瞎子燒了黃紙,唸了經,說水鬼也算是人,這樣也算幫他脫離了苦海。

黑夜不可怕,相信自己,度過高山,必見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