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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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宴不歡而散,賓客各自散去,官員們成團結對一同出宮,口中仍對今晚的一波三折噓唏不已。

何清平獨來獨往,走至宮牆拐角處,被一道清瘦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月光下,淮王殿下一改方纔溫和從容模樣,眯起眼睛:“何大人,留步”。

“說說吧。”

“他現在到底在哪兒?”

何清平臉上仍是那副寧死不屈的正直模樣:“誰在哪兒?臣不知殿下在說什麼。”

“……”

齊輕舟寬容地笑了笑,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執拗又篤定道:“何大人,您知道本王在說什麼。”

“還有皇後和太子的計劃,你們也早就知道了吧?”

何清平並非世家出身,也從未拉攏過他,冇理由冒這麼大風險在國宴上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這已經完全激怒皇後太子一黨。

且言辭之激烈,都夠他滅門的了,文人是不在乎姓名更愛名節,可何清平上有老父,下有門生,能讓他毫無後顧之憂地講出這番話,足以

可見身後有更龐大的勢力保他。

這朝廷之上能夠對抗相黨保他的人隻有一個

齊輕舟找殷淮無果,對徐一和焰蓮宮上下已完全不抱希望。

雖然不知道殷淮到底在謀劃些什麼,但這位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何大人一定是他留下的人。

即便不知掌印身在何處,他始終在默默保護著自己,這讓近來焦慮近乎絕望的齊輕舟又燃起一絲希望,感到一點暖意。

他非要弄個清楚,隻是冇想到何清平是塊比徐一更難啃的硬骨頭。

都是老頭子,還是嚴太師那老人精比較可愛,有一說一,知無不言。

“老臣不知道什麼計劃,在宴上所言完全是以事論事發自肺腑,殿下所問老臣更是不知所雲。”

齊輕舟剛皺起眉,一低頭卻無意瞥見他的寬袖裡漏出一截子水兵符穗。

他暗自吃驚一瞬,馬上又斂了神色,緩緩勾了勾唇,凝著何清平的臉慢悠悠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那是本王唐突了,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國宴上的一場鬨劇,被皇後以“一場誤會”掩過,朝上言官以“番屬小國以雕蟲把戲糊弄大齊,實無真誠交好之意”為由討伐南壤使臣,又被丞相用“以和為貴,不宜乾戈”為由壓下去。

千裡之外的殷淮對這個局麵樂見其成,南壤既無法定下和親又找不到進軍的契機,平白被皇後丞相這般吊著耗在京中,為他提供了練陣的時間和絕對的主動權。

兩軍正式開火的訊息傳來的那一天,齊輕舟正在議事堂與東宮諸黨唇齒交戰爭鋒相對,據理力爭寸步不讓。

殷淮不在,但他的政策必須有人維護實施,他絕不容許掌印的威嚴勢力折損分毫。

淮王殿下在外交場合鎮定從容的風範日漸引人注目,皇帝近來的態度在多心人的解讀中也變成一種征兆。

人老了都喜歡懷舊,現下宮裡誰不知道皇帝就喜歡隔三差五召淮王殿下去乾心殿說話、賞梅。

從前不願意做的表麵功夫齊輕舟現在做得滴水不漏,精心養護的梅枝也每月不落地送。

與之相應的,是皇後太子對他與日俱增的忌憚和刁難。

但齊輕舟毫不露怯,反倒有股迎難而上的亢奮與剛硬,那股敵我分明盯著誰咬誰的瘋勁兒像一隻毫無畏懼不留後路的狼崽子,不少年紀上去了的朝臣對上那雙黑幽幽的眼睛,都不約而同想起年輕時候初上朝堂的九千歲。

有些青澀,但狂肆、無畏、孤勇,能言善辯,那番巧舌如簧咄咄逼人的氣勢如出一轍,就連那股子陰狠沉鬱的戾氣都學了個十成十。

淮王殿下雖看起來比他的老師溫和許多,可隻要涉及到司禮監或東廠之事必是寸步不讓非要爭個魚死網破,誰也不能在他手上討著丁點兒便宜。

據宗原的情報,兩軍交戰導火索是南壤一支水軍劫持了淩水上大齊的幾艘漁船,半個月冇在朝堂上露過臉的東廠督主恰好途徑南港視察,親自與南壤交涉此事,無果,遂立地起兵。

柳菁菁搖頭:“絕無可能,憑本將的經驗,這種水上五行排兵陣容絕不是臨時起兵,定是籌謀已久纔可能練成的陣型。”

齊輕舟沉默,原來掌印早就計劃好親自掌帥領兵,使了招金蟬脫殼瞞天過海唬過了所有人,連他都一句不肯透露。

開戰第二日,前線戰報傳來南壤水軍進一步攻占沿河海航港防線。

第三日,傳東廠影衛軍與兵部聯兵調配和路線時出現重大分歧。

第四日,傳大齊航艦遭突襲退回五裡水線。

第五日,傳東廠督主親自入海作戰,所在戰舶被敵軍襲擊,身負重傷。

滿朝驚嘩,人心惶惶。

齊輕舟腦袋嗡聲一響什麼都聽不見了,跨上馬背就朝宮門奔去,心急火燎將剛睡下的柳菁菁揪起來:“你何時出發去南邊?!”

作者有話說:

我倒是知道有個方法能讓掌印相信我們舟愛與真心,但很有可能一寫立鎖(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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