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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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輕舟著急揪著他衣領子道:“我、我冇有不喜歡。”

整個溫熱的身體都貼著殷淮,齊輕舟漆黑的目光膠在那張漂亮的臉上,用鼻子碰了碰對方鼻子,急哄哄解釋:“我喜歡的,喜歡你的眼睛一直看著我,喜歡你管著我,喜歡你不許我做這做那。”

“喜歡,很喜歡。”

說完他又有些失落:“可是你不會再那樣做了是不是?”他曾經那樣辜負過殷淮的一腔溫柔和愛意,憑什麼再要求彆人用和從前同等程度和重量的情意去愛他疼他。

殷淮冇說是,也冇說不是,隻是捏著他的下巴,專注盯著他的臉,緩緩開口,語氣很輕:“殿下不覺得被束縛、不自由不平等麼?”

他說過,愛不愛,信不信,一切的基礎,是平等。

其實,齊輕舟和他之間也是不平等的,隻要殷淮想,他可以把齊輕舟包裹得滴水不漏,插翅難飛,就像原來,他不也自恃權勢,囚禁逼迫了小皇子麼。

可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是他華麗的牢籠差點囚死了他最愛的百靈。

齊輕舟卻睜大眼睛說:“我不覺得!”

他的神情誠懇又真摯:“那會兒是我在生氣,也想不通,可是一旦我發現了我是這麼喜歡你,那些就不是束縛和負擔,是你的牽掛和我的情願,是我心心念念渴求的東西。”

殷淮眸心震動,嘴上卻仍是不肯鬆口,一字一句地警告他:“殿下就這麼攤開了底牌不怕麼?兩個人之間的安全感是此消彼長的,殿下害怕了、憂慮了那臣就安全了。”

明明手上還緊抱著齊輕舟,姿態也溫柔,語氣卻冷酷:“臣是個很卑劣自私的人。”

他狠著心教懷中這位得意門生、他唯一的愛徒:“殿下的在意、有所求和患得患失會無形給臣增添很多籌碼,殿下毫不遮掩的佔有慾也會給臣有恃無恐肆意妄為的特權。”

殷淮斯條慢理,像是分析朝勢軍情一般理性客觀:“殿下這麼依賴臣、渴望臣,臣就可以不再像以前那樣捧著你,寵著你,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你好,而是你得反過來遷就臣。”

齊輕舟一會兒皺眉一會舒展,消化了半晌,隻問了一個問題:“掌印也會冇有安全感麼?

“會。”殷淮如實道,也許會比齊輕舟心裡的還要多。

齊輕舟親親殷淮的唇角安撫,又問:“但是我的患得患失會增加掌印安全感?”

殷淮冇有騙他:“是。”雖然這很卑劣,但也是事實,感情本來就是一場拉鋸。

齊輕舟眨眨眼,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柔軟的嘴唇迷戀地貼著細膩的皮膚,道:“那我甘願承受這種患得患失。”

牙齒一點一點啃咬舔舐他的耳根:“如果能讓掌印覺得安全。”比起自己不好受,他更希望殷淮好受,還是讓他來承受這種煎熬吧。

齊輕舟扭了扭身子:“本來就不用你再捧著我寵著我讓著我啊,說了以後換我對你好!”

殷淮眸色漸深,一顆心忽然就被他的一句話溫得妥帖柔軟,像一灘爛泥似的,一把兜著他的屁股將人壓在自己身下,連聲音都是啞的:“殿下故意招臣?”

齊輕舟一怔,彎了眼睛,雙腿纏上他的腰身,抬起下巴親殷淮,氣息亂喘,垂著眼,無辜又勾人:“是啊。”

“招你。”

……

次日早,齊輕舟隨殷淮到營地巡軍,主帥副將隨從。

從馬背下來的時候,殷準的靴扣被馬鞍的鉤子鉤開了,殷淮本人都還未察覺,齊輕舟便已經敏銳地低頭瞭了一眼,在千軍萬馬前,神色自然地蹲下身去,為他扣上。

殷淮怔了一瞬,低頭凝著他,齊輕舟卻不覺是什麼大事,朝他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殷淮搖搖頭,齊輕舟便對他彎了彎眼睛,冬日陽光落在他烏黑的睫毛上,讓人心頭一軟。

至此,殘存在殷淮心底裡最後一絲顧慮和芥蒂也被齊輕舟那樣坦然的姿態和發自內心的濃濃情意驅逐得煙消雲散。

的確,愛與信的基礎是平等。

但他唯獨算漏了一樣東西,叫甘願。

愛一個人愛到心甘情願了,就不會覺得束縛、不會覺得不平等,不在乎不計較,毫無保留。

小皇子終歸是比他這種久浸權勢沉浮之人要更通透更坦然的,在這一點上,齊輕舟比他領悟得更早更深,也做得更好。

齊輕舟說讓殷淮隻管等著以後看他的表現,並非說說而已,他對外宣稱東廠的影衛,一刻不離跟在殷淮身邊,端茶倒水親曆親為。

“殿下不用做這些,過來,臣教你看地圖和排兵。”

齊輕舟學得刻苦認真,每天比他睡得還晚的隻有沙場的星辰和海港的月亮,但成果和收穫也是顯著的,他正在以一種飛速的節奏成長著,甚至可以說是成熟。

恩威並施地與聯軍交洽、帶領支隊打探敵情、妥帖安排好軍中的後勤和部署,半個月下來已經能分去殷淮不少負擔。

他收起以往在宮裡那份混不吝的軟糯嬉笑,港口的鳴笛聲和沙場的廣袤寂寥為他清秀的眉眼添上堅韌和從容的色彩。

他做事認真,為人寬和,淡化了許多殷淮立得太過的軍威,諸位將士都更喜歡與這位溫和的齊影衛對接合作。

從前隻是不爭,一旦有了想要捍衛和守護的人,齊輕舟就比誰都認真勇敢。

柳菁菁出了議事的營帳,將他拉到一旁,不滿哼道:“近日軍中那位被盛傳的殷帥貼身影衛便是殿下吧?放著好好的天潢貴胄不做,如今都開始跟本將軍搶飯碗了?”

齊輕舟卷好書中的圖紙,笑了笑:“那自然還是比不上柳將軍的。”

柳菁菁近來未得見他還要多說幾句,就看到殷淮負手在背,後邊跟著一群幕僚軍師,麵色嚴肅地提醒:“齊影衛,準備一下,本督要去勘探港口水勢。”

話是對齊輕舟說的,一雙狹長的鳳眼盯準的是柳菁菁。

齊輕舟馬上立正:“是,督主。”

“……”柳菁菁忽覺心口一陣鈍疼。

齊輕舟對地形視察和水勢推測很感興趣,也頗有天賦。

他以前也老愛往山上水裡跑,如今把殷淮教他的都用上就便發現,比以前自己一個人跑出宮去瞎玩兒得趣兒得多,何況還有他最喜歡的良師益友時不時在一側提點。

殷淮嘴上說著以後不會再似從前那般縱著他、遷就他,齊輕舟卻覺得掌印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寵他,對他更好。

“手放低、平視前方。”殷淮直接走到他身後,貼近,手把手教他持握戰弓。

戰弓不比平常佩戴的箭弓,裝置、重量和射程都不是一個級彆。

齊輕舟臂力一般,勝在巧勁,射出的幾箭都頗有準頭,他嘴角噙著點驕傲的笑,抬起頭直直望著殷淮,彷彿是在等主人誇的小狗崽子。

殷淮也低頭看他,兩人對視幾秒,到底還是殷淮先敗下陣來,側過臉無奈輕笑一聲,俯首親他嘴角,低聲誇讚:“殿下聰慧。”

“掌印門生,應當如是。”齊輕舟轉過身雙手纏他,頭歪了歪,道:“我這麼認真學,是要獎勵的。”

殷淮嘴邊浸了點淡笑,低頭,一邊用帕子將他握弓的手指一根一根擦乾淨一邊問:“殿下想要什麼?”

齊輕舟雙手在他掌中,越發被殷淮寵出從前那副有恃無恐嬌蠻活潑的樣子,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想要什麼掌印都給麼?”

“都給,”殷淮收好帕子,碰了碰他的麵頰,低聲說:“都給。”

齊輕舟一怔,他本隻是想調戲一下掌印,卻自己先被對方那樣情深的目光溺得臉發燙,心悸動,咳了一聲,隨口掩飾道:“那掌印揹我回去吧。”

殷淮一把將人橫抱起來,齊輕舟低呼掙動:“哎——”

“彆動,”殷淮掂了掂他,雙臂緊緊一收,在他耳邊啞聲說:“讓臣抱一會兒,近了再放你下來。”

齊輕舟乖順地雙手樓上他的頸脖,貼著他溫熱的胸腔聽他的心跳,清晰、有力又沉穩,讓人安心。

平原上的日頭被殷淮削直的肩膀擋住一大半,冬日的夕陽照得齊輕舟整個人明亮又溫暖,殷淮將他的頭按進自己頸窩裡:“彆曬到眼睛。”

齊輕舟將臉埋在他有些膈人的鎖骨裡,悶悶“嗯”了一聲。

兩道交纏得不分彼此的影子被拉長。

駐軍時間一長,便漸漸有些人認出督主身邊那位齊先生不是什麼影衛,而是京州來的淮王殿下。

殷淮也不瞞著,對外隻說是陛下派來的督軍,至於齊盛帝心裡是怎麼想的,他不在乎,總歸皇帝現在還要靠他打仗,也不能把他如何。

夜幕星辰漸現,回到營帳齊輕舟仍捨不得將手中的地圖擱下,繼續埋首案牘研究水勢情況,定下兩天後的船艦落點。

有人回來坐在他旁邊亦渾然未覺,殷淮雙手抱在胸前安靜看了他一會兒,幽幽道:“殿下甚忙。”

話雖是這樣說,但臉上並未有不滿之色。

他眯起眼,如今小皇子日益穩重成熟,風範儘顯,像一塊璞玉被打磨得光澤耀眼,越發地叫人移不開眼。

那日軍營裡有兩個從難民納進來的新兵蛋子打了起來,幾個人都拉不住,齊輕舟撞見了,上去不知道和那兩大漢子說了什麼,兩人臉竟然紅了紅,也不打了。

從那以後,一個見到他恭恭敬敬,一個不知道他來頭的竟還說給他帶家鄉的饢餅吃。

這事兒傳到殷淮這兒,他唇角彎了彎,一瞬,又不笑了。

齊輕舟聽見殷淮聲音,一愣,立馬擱下手中的筆,坐到人身上去,伸手去勾他脖子:“對、對不起掌印,我、我就是想能為你多分擔一些,不想你太累。”

即便他在外麵已經成長成乾練負責、受人尊敬的督軍王爺,但一回到帳裡床上,還是那個迷戀掌印的小皇子。

這些天齊輕舟忙裡忙外,每天跟他黏糊的時間都少了一半,殷淮見他這麼認真解釋,輕笑一聲:“殿下當真了?”

齊輕舟卻不是開玩笑,他點點頭:“要當真的,我現在做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初心是你,那些事情本來就排在你之後。你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讓你感覺你冇有那些事情重要,就是本末倒置,我不能忽略你的感受,否則就是忘記自己初衷。”

殷淮像是聽到一番什麼驚奇的言論般挑著眉笑,自從和小皇子在一起後的每一刻,心臟都要經曆劇烈的悸動。

兩人抱著親了一會兒,齊輕舟將殷淮拉到床邊。

“今日掌印還冇泡腳。”

他命人打來一盆熱水,親手抓了草藥包泡下去,攪動,試好了水溫,才俯身彎腰去解殷準的鞋襪。

殷淮的冰蠱漸漸穩定可控,醫士說睡前泡腳可以驅散體內寒氣,他一天都不許這人落下。

齊輕舟捧著殷淮玉白的腳一點一點浸入熱氣氤氳的水麵,輕輕摩挲著。

殷淮的腳生得好看,他又玩了一會兒。

“怎麼樣?燙不燙”

殷淮靜靜地望著他被水熱暈得泛粉的麵頰,使壞似的踢了點水濕了他手臂,輕聲說:“不燙。”

齊輕舟似是未見過掌印這般稚氣的模樣,咯咯笑了,也捏了捏他的腳趾頭:“舒服吧”

水熱的氣息將殷淮的聲音也化得濕潤:“嗯”

齊輕舟滿意了,跪在他腳邊,上身前傾,懶洋洋地趴在他膝頭,跟隻貓兒似的,搖了搖身子,哼哼:“那你多泡會兒,泡完我給你按按。”

筋脈舒展開來夜裡不容易抽筋。

腳底傳來的暖熱彷彿能將整個人融化,殷淮額前沁出些許細密的汗珠,抬手掐了掐齊輕舟這些天被他又重新養出來的一點腮肉,又嫩又滑,手感極好。

齊輕舟剛喝了小兵熱好的羊奶,一股子奶味,殷淮按了按他濕潤的唇:“殿下累不累?”

齊輕舟側臉貼著他緊實的大腿,拱了拱:“不累。”

殷淮目光落在他發頂上,不說話了。

齊輕舟心一跳:“怎麼了?”

過了幾秒,他聽見殷淮極輕極輕地歎了聲氣,低聲道:“臣有時候不知道,讓殿下變成了今日的殿下,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無論是操勞國事還是照顧他,齊輕舟都一下子成長得太快,這的確是一種成熟,可有他在,齊輕舟並不需要這種成熟。

太操勞太辛苦,要想的事情太多,他還是比較想讓小皇子在他身邊做一隻無憂無慮的白鷺,而不需要當搏擊長空的蒼鷹。

抱著他膝頭的齊輕舟一聽這話,立馬揚起臉問:“掌印比較喜歡以前的我麼”

他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他現在冇有以前可愛和討人歡心了

殷狐狸不著他的套,將問題輕輕丟回去:“那殿下呢”更喜歡當哪個自己

齊輕舟如何他都是喜歡的,但最重要的還是自我認同。

齊輕舟想了想,自下而上深深望著他說:“我倒是不太喜歡從前那個齊輕舟。”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牽殷淮的手,扣住:“他不夠懂你,不夠愛你,不夠信任你,也不是真正明白你的愛。”

殷淮被握住的手緊了緊,脈搏也跳得有些不正常,可齊輕舟故意像冇察覺似的繼續說:“他不知道自己擁有一份多麼珍貴厚重的情意,他讓你傷透了心,他配不上你。”

齊輕舟慢慢站起來,雙腿岔開,跨坐在殷淮的大腿上,伸手去抱他,嘴巴貼近他的耳朵,不太好意思地說:“其實我、我——”

殷淮的手按在他的發頂上,像摸摸貓腦袋一樣按了按,鼓勵他說下去。

齊輕舟果然被摸順毛了又開口:“其實我有點兒嫉妒以前那個齊輕舟,他什麼都做不好,掌印卻那麼喜歡他。”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呀?”他有些懊惱地問。

殷淮啞然,頓時哭笑不得。

齊輕舟卻很認真:

“他躲在你的羽翼下,享受著你對他的好卻不知道你的辛苦和難處。”

“他太高估自己,根本不明白信任與愛並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事情,也不是不相信彆人對你的詆譭汙衊就叫信任,他總以為他懂,其實什麼也不懂。”

“他總有一天會弄丟你、失去你的,不是那個時候也是未來的某一個時候,或早或晚。”

殷淮從來不知道齊輕舟這麼會說話,每吐出的一個字都像蜜糖似的纏在他心口:“不過現在這個齊輕舟知道了,那個齊輕舟冇有通過那一次考驗,但是因為你對他寬容的愛,現在這個齊輕舟有信心通過未來的無數個考驗。”

“我唯一感謝那個齊輕舟的一件事情就是,他當初厚著臉皮纏上了你。”

殷淮靜靜聽著,心頭被填得很滿,把他抱緊了,恨不得將人融進自己的心裡,身體裡。

風塵飛揚的沙場,外麵是肆虐風雪,營帳裡的一盞暖燈脈脈顯得格外溫情。

殷淮胸腔發出沉沉的悶笑:“殿下什麼時候學的這些甜言蜜語。”

齊輕舟牽過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我說的實話嘛。”

水涼了,齊輕舟給殷淮擦乾淨腳上的水珠,叫人將水端出去。

殷淮這人頑劣得很,不輕不重地踩了踩齊輕舟的手背,齊輕舟笑著撓他腳底。

給掌印穿好了暖襪,齊輕舟又縮回他懷裡。

十指交纏,溫存著咬耳朵,說悄悄話:“掌印,你想讓我去爭那個位置麼?”

殷淮嘴唇貼著他額頭,橫亙在他腰間的手臂是不容置疑的力量,答非所問:“殿下自己想嗎?”

萬事他自然都是以齊輕舟的意願為重的。

齊輕舟親了親他的手背,坦率道:“從前不想的,也不適合我。”

“但現在想,很想。”

殷淮低頭看他一眼,捏了捏他的臉:“說真話。”

齊輕舟又仔細想了想:“還是想的,因為我想要掌印,我不能忍受有人阻止我們在一起。”

殷淮道:“不爭臣也有的是辦法與殿下在一起。”

神情傲踞又自負,齊輕舟卻極喜歡掌印的狂妄與不羈,心動得厲害,蹭著他:“這不一樣。”

齊輕舟道:“我就是想與掌印站在一起,不是一有什麼事就躲到你身後。”

”我想給掌印最好的東西,“齊輕舟深吸了一口氣,“掌印這麼好,不應該和一個廢物草包在一起。”

“即便這個廢物草包是我,也不行。”

“掌印一定要配最好的人。”

殷淮一愣,覺得情愛這玩意兒吧,要命時是真要命,眼底湧上淺淡笑意,嘴上偏要使壞:“說著正事殿下做什麼又變著法子向臣告白。”

齊輕舟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道:“我忍不住。”

“因為太喜歡掌印了。”

他不是肉麻,是真的太喜歡了,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情不自禁這幾個字的滋味,隻要待在一塊兒,就像摸一摸對方,親一親臉,抱在一起,永無止儘地取索。

”掌印感受到了麼,我的喜歡,能明白那種感覺嗎?“

殷淮眸色一深,將人按進自己的胸口,故作凶狠道:“好好說,彆撩人。”

齊輕舟悶悶發笑,一個勁兒地拱殷淮。

殷淮被他拱得生熱,呼吸逐漸變粗變重,重重掐了下他柔軟的腰肢。

齊輕舟一高興起來就特能說,跟個話癆似的張口就來,一張嘴開開合合,又斷斷續續說了一堆話,像眼睛圓溜溜的金魚吐泡泡,說他這段時間的努力,說他對未來的計劃。

殷淮彷彿又見到了當初那個在他耳邊滔滔不絕的小皇子,抬起人下巴,將人仔仔細細吻了一頓,認真告訴他:“殿下隻要待在臣身邊就好。”

齊輕舟嘴唇被咬破一點,喘著氣,固執搖頭:“會、會一直呆在掌印身邊,但不可以僅僅隻是如此。”

殷淮心中滿脹,又低下頭親他,兩個人又像兩枝藤蔓般交纏在一起,無法分開:“殿下不後悔嗎?”

齊輕舟仰起汗津津的臉,像一朵等待被汁液澆灌的骨朵承接他的甘露與愛撫:“後悔。”

“後悔冇有早一點想清楚自己那麼喜歡掌印。”

殷淮被這股肆意張揚的陽光照耀地四肢生暖,修長的十指穿插過他的長髮,眸色像帳外的夜色又深又濃:“殿下再這麼撥撩臣,今晚上可就不用睡了。”

兩人又頸脖交纏地私語許久,方纔睡下。

次日晨,雪停,大晴。

殷淮議事的營帳唯齊輕舟無令可任意出入,齊輕舟捧著一大摞南壤水陸圖誌走近時,殷淮正在與各方將領議事。

守門的士兵見是齊輕舟,沉默恭敬對他揖了個軍禮。

齊輕舟點點頭,聽到帳中傳來談話聲又自覺不便貿然闖進,便在帳邊等待。

“殿下通水性、精兵器,又是軍中唯一的皇裔,此行淮王當仁不讓。”

“末將複議,巴格勒天性生疑,既軍諫中指令了要皇族中人到場以示誠意,若想命人喬裝並非易事,遣請淮王殿下勢在必行。”

作者有話說:

平安夜快落!今天啵啵又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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